11月16日,意大利艺术家乔治·德·基里科的《有着自画像的构图》(Giorgio de Chirico's Composition with Self-Portrait,1926)在法国南部的贝济耶美术博物馆(the Béziers Museum of Fine Arts)展出时被人偷走。当警卫发现时,墙上只剩下了空空的画框。由于现场并没有摄像头,破案人员无法知道偷盗者的身份和体貌特征。根据相关人员的判断,“因为这幅画太过着名,在法国和国际市场上出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也意味着,如果作品一直在盗窃者手里,侦破案件就变得遥遥无期。
乔治·德·基里科,《有着自画像的构图》,1926
这幅画的原收藏者为法国保卫战的战斗英雄让·穆兰(Jean Moulin,1899-1943)。穆兰为贝济耶本地人,是现代艺术的爱好者。除了基里科的作品,穆兰还收藏了柴姆·苏丁(Chaim Soutine)、劳尔·杜飞(Chaim Soutine)、苏珊·法拉登(Suzanne Valadon)等现代主义艺术家的作品。穆兰过世后,其家人将他的个人收藏捐赠给了贝济耶市政府,而作品则被陈列在贝济耶美术博物馆。
乔治·德·基里科
《有着自画像的构图》作于1926年。彼时,他结束了自己的“形而上时期”,成为超现实主义团队的一员(尽管他和超现实主义的关系从开始就一言难尽)。然而在画风上,这幅作品仍旧可以被归入形而上风格。画面角落中摆放的旧物,和《一条街道的忧郁与神秘》中废弃的机车头、《诗人的不确定性》中丢失头颅和四肢的石膏一样,都给人一种隐秘的虚无感。
乔治·德·基里科,《一条街道的忧郁与神秘》,1914
乔治·德·基里科,《诗人的不确定性》,1913
而艺术家惯常的对人类的“去物质性”描绘也在画面中有所体现。在追求“形而上”的精神时,基里科从不直接地表现肉体。在《一条街道的忧郁与神秘》中,他用剪影来表现奔跑的小女孩,小女孩没有体积,也没有重量;在《预言者的报酬》《阿里阿德涅》等作品中,他用石膏体代替活生生的人,其动作和表情都是人格化的。而在这幅《有着自画像的构图》中,人物的形象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自画像:我们看不出这幅画像与艺术家有任何相似之处,而线描的表现方式也是去物质化的,没有肉体,连一些身体线条都被省略了。除此之外,整幅作品有着不平衡的构图和夸张的透视:物品全都堆积在画面的左侧,木柜的形状、房间的透视都是扭曲的。大量的直线和尖锐的角度也为画面增加了一定的戏剧性。
乔治·德·基里科,《预言者的报酬》,1913
乔治·德·基里科,《阿里阿德涅》,1913
画家其人
乔治·德·基里科(1888-1978)是一位生于希腊的意大利画家,早年在雅典工艺学院和德国慕尼黑美术学院学习。基里科深受叔本华和尼采存在哲学的影响,对于揭示表象之下的象征意义非常感兴趣。1917年因病住院期间,基里科结识了未来派画家卡拉,他们共同发起成立了形而上画派,后又吸收乔治·莫兰迪进入组织。1920年代初,超现实主义先驱布列东非常崇拜基里科的艺术,认为他的作品风格是超现实主义艺术的雏形。恩斯特、达利和马格利特等人都受到过他的影响。不过,到了1926年,基里科和超现实主义艺术家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最终分道扬镳。1929年,基里科出版了小说《赫布多米洛斯,形而上学者》(Hebdomeros, the Metaphysician)。晚年作品风格趋于保守,转向传统的巴洛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