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安纳祖《Earth Developing More Roots》

　　静涵

　　5月16日，苏富比拍卖行在英国伦敦举办了“现代及当代非洲艺术”专场拍卖，该专场成交总额为280万英镑，成交率78%，不少艺术家创下了个人作品的拍卖纪录。

　　多年来，尽管非洲独特的“原始艺术”为诸多西方艺术流派，如野兽主义、立体主义、表现主义、抽象主义等提供了源源不绝的创作原动力，但非洲艺术本身却始终处在配角地位，多被放置在“灵感缪斯”的位置。

　　随着艺术品市场的全球化，现在不仅是传统的非洲雕刻艺术，现当代非洲艺术作品也逐渐在各大展览、拍卖中占据一席之地，登上西方主流艺术世界的舞台。种种迹象表明，随着非洲经济不断发展，其艺术也渐渐成为继中国、印度及其他新兴经济体传统艺术之后新涌现的投资品类。

　　非洲现当代艺术品市场逐步成型

　　此次伦敦苏富比“现代及当代非洲艺术”专场拍卖共带来60位艺术家的100件作品，来自阿尔及利亚、贝宁、加纳、科特迪瓦等不同国家，包括艾尔·安纳祖、威廉·肯特里奇和伊尔玛·斯特恩等知名非洲艺术家。其中，英国籍尼日利亚裔艺术家因卡·修尼巴尔的作品《Crash Willy》估价12万至18万英镑，最终拍得22.475万英镑，创造了该艺术家作品拍卖价格的新纪录；安哥拉艺术家安东尼奥·欧雷、喀麦隆艺术家帕斯卡尔·马尔蒂那·塔尤、科特迪瓦艺术家奥阿塔拉·沃茨等人的作品也都拍出了个人最高价。

　　知名加纳籍艺术家艾尔·安纳祖的作品《Earth Developing More Roots》是本次拍卖中估价较高的作品之一，该作品以72.88万英镑成交；另一件高估价作品——来自南非女艺术家伊尔玛·斯特恩的《向日葵》，则以41.68万英镑成交。

　　据了解，苏富比并不是第一家进入非洲艺术市场的拍卖行。此前，英国邦瀚斯拍卖行已有定期的非洲当代艺术品拍卖会，纽约斯万画廊拍卖行以“非裔美国人”为主题的拍卖中则将来自非洲的当代艺术作品和古董同场拍卖。

　　苏富比拍卖行非洲现当代艺术项目的负责人汉娜·奥利里表示，苏富比的加入意味着这一市场已有可观的规模，也预示着其惊人的发展潜力。“在过去的10年里，非洲现当代艺术品市场逐步成型，令人惊喜。但这迟来的发展还远远不够。为了让非洲的现当代艺术获得应有的认同，我们还需要付出更多努力。”她强调，目前，非洲艺术市场的指数级增长一方面来自非洲和非裔收藏家的需求，另一方面也来自全球收藏家对非洲艺术的接纳。世界开始感知到非洲艺术的激情和创造力，也感到这种艺术与自身的紧密关联。

　　非洲艺术家市场表现愈加活跃

　　非洲艺术市场是一个巨大的极其多样的市场，然而，全球艺术市场并未给予太多的关注。在过去的20多年，一大批非洲艺术家的作品纷纷在国际艺术博览会、双年展和主要展览上亮相，并找到了相应的国际藏家，获得了一定的国际知名度，出现了艾尔·安纳祖、印卡·修尼巴尔、谢丽·塞巴、玛琳·杜玛斯、肯德尔·戈尔斯、威廉·肯特里奇、乌斯曼·索乌等知名艺术家。

　　1999年，伦敦苏富比拍卖了摄影师让·皮高齐收藏的非洲当代艺术作品。当时的非洲艺术品市场基本上尚未成型，拍卖也只吸引了少数的行内藏家，却创下了一个新纪录：南非艺术家威利·贝斯特尔的一件多媒介作品拍得了1万英镑。

　　2004年的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玛琳·杜玛斯的作品《Jule-die Vrou》估价为110万美元，成交价高达估价的5倍之多，这使她的作品价格上了一个新的区间，进入“百万拍卖”的行列。此后，佳士得伦敦2009年春拍上，她的7件作品都拍出了百万美元以上的佳绩，其中一件作品成交价近300万美元，而估价则是160万美元。

　　艾尔·安纳祖是另一位活跃在国际艺术品市场上的明星。艾尔·安纳祖生于1944年，是目前在世且依旧从事艺术创作中较重要的一位非洲艺术家。他的作品不仅多次参加威尼斯双年展，还在蓬皮杜艺术中心的常年展馆里占有一席之地。

　　艾尔·安纳祖的作品尺幅巨大，乍看之下是耀眼的奢华编织物，近看却能发现这些“编织物”实际上是由酒瓶盖、易拉罐皮、罐头皮等废料组成。其作品既有非洲艺术原始的手工感，又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

　　在2012年的英国邦瀚斯当代非洲艺术拍卖会上，艾尔·安纳祖的作品《新世界地图》创纪录地拍出了54.125万英镑的高价；2013年，其作品《斑马线2》在伦敦苏富比以64.5万美元的高价成交。同年，艾尔·安纳祖荣获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查尔斯·沃拉斯顿奖项；2015年第56届威尼斯双年展上，艾尔·安纳祖以其卓越的艺术成就及其在非洲西部的巨大影响力，勇夺该年度威尼斯双年展金狮终生成就奖。

　　除了艺术家的个人表现外，非洲当代艺术以其独特的整体形象，正在全球艺术舞台上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在2013年的第55届威尼斯双年展上，安哥拉馆获得最佳国家馆金狮奖，它也是非洲第一个获得该奖项的国家。摄影师埃德森·恰加斯的作品《罗安达：百科全书式的城市》是其代表。他用影像呈现了首都罗安达，质疑了人们对于城市的理解，以及被无数地标所呈现的城市生活。

　　西方藏家介入带来市场助力

　　以往的非洲艺术产业，主要由本国与外国艺术代理商的供需链关系网所控制。透过与西方买家的交涉，代理商能够直接接触到西方艺术市场的运作标准和对艺术品的审美取向，继而针对性地对艺术品风格进行调整，以期满足欧洲和北美市场的需求。随着艺术全球化的趋势，对非洲艺术品的投资标准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近年来，西方艺术经纪人和投资人将眼光投向非洲艺术，加大了对非洲当代艺术领域的投资力度。

　　以英国为例，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对艺术品收购持观望态度的伦敦泰特现代博物馆，专门组建了泰特非洲艺术收购委员会，积极购藏非洲当代艺术作品，希望借此赶超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和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在艺术领域的先锋地位。2013年5月，伦敦举办“Africa Now”专场拍卖，售出20多位非洲艺术家的作品，拍卖总额130万英镑。

　　让·皮高齐是另一位收藏当代非洲艺术作品的重要藏家，他计划成立一个基金会，来管理自己的非洲当代艺术作品收藏系列。同时，皮高齐希望在国际化大都会中为非洲当代艺术作品的陈列找到一席之地，“从泰特美术馆、蓬皮杜中心到纽约当代艺术博物馆，在这些大都市中很难找到为非洲当代艺术专设的陈列空间。在我有生之年，希望这能有所改变。”

　　4月25日，路易威登基金会举办了3场各有侧重的非洲艺术展览，皮高齐的藏品以“亲历者——让·皮高齐在1989年到2009年期间的非洲艺术品收藏系列”现身，另外两场展览分别是“身临其境——南非的当代情境”和“路易威登基金会非洲艺术品收藏系列”。

　　随着越来越多的精英和收藏家群体参与到艺术品投资市场，人们开始意识到，购买非洲艺术品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长线投资。英国艺术品藏家罗伯特·德弗罗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涉足非洲当代艺术收藏，至今已经购入了400多幅非洲艺术家的作品。他认为：“非洲拥有许多才华横溢的艺术家，但却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们需要更多的经济支持和良好的教育，来打破西方对他们的偏见。”德弗罗在经济上对非洲艺术予以全力支持，甚至售出了自己收藏的300多幅战后英国绘画作品，将拍卖所得悉数投入到非洲艺术信托基金的建立中。

　　需要看到的是，目前在全球拍卖行畅销艺术家中，非洲当代艺术家所占比例仍很小。有分析认为，非洲当代艺术品市场的增长潜力是不可小觑的，但也存在很多未知的可能。此外，与西方艺术品市场对非洲艺术的投资热情相比，非洲当地的艺术品市场却淡漠很多。人们大多没有意识到非洲艺术本身的独特性和潜在的经济效益，政府对资助艺术交流的态度也显得较为消极。对于很多年轻的非洲艺术家而言，出走海外获得西方的认同后再回到非洲发展，是很多艺术家心目中较明智的选择。